北欧绿色邮报网主编 陈雪霏

3月20日早上8点，我准时到乌登大街医院去做B超。这是2月份就约好的。本来是约在3月2日。当时，我还在准备回国报道两会。所以就推迟到20号等我回来。没想到，国内疫情导致两会无限期推迟。现在瑞典也开始爆发新冠疫情了。目前已经有1400多人感染，10人死亡。我去医院还是不去呢？

我犹豫不决，问我老公，他说让我去。他说，你查完了，就会放心了。问了中医朋友，她说，你带着口罩去。于是我真的戴个口罩。外面蒙个大黑围巾，我怕别人看见不理解。

其实，我是第一个病人，我老公觉得这样也是一个安全系数。早去比晚去强。我真去得很早，以为要付钱，所以在二楼X光门前等候。8点整开门。我提前十分钟到。我看到门上有个通知，鉴于目前新冠肺炎的爆发，如果你有高烧咳嗽的症状，请你不要进门。你要先打电话。说实话，我进到这里的医院心里有点儿放心了，因为这里的隔离封闭都是很好的。这里的病人大部分都是预约的，不像开放式的大医院人多。我从一进门，没有乘电梯，直接上台阶，爬两层楼梯上来的。几乎没有和任何人碰见。等到开门了，把医院来信给reception, 她说你直接到四楼就可以了。我转身迅速上楼，发现我身后其实还是有7，8个人在排队。

到了四楼，也是只有我一个人。reception挂号处要我的身份证号。然后，让我到里边等候。里边没有别人。过了一分钟，她让我进屋，把床上铺上一次性的卫生纸，然后，让我脱掉毛衣，躺在床上等候。我不好意思也把口罩摘掉了。闭目等了两分钟，一个女医生进来了，边笑着边问，我想问你过去两周去中国了吗？因为我注意到你带口罩了。我说，请不要误会，我没有去中国，而且也没有病，只是我们都相信带口罩可以防止传染或者被传染，还是有用处的。所以你问我或者是小心我都能理解，因为这次新冠肺炎太厉害了。你们不想带吗？她说，我们想带但是也没处买啊，没有地方卖。我说那如果捐赠给医院，你们会接收吗？她立即说，我想会接收吧。我看他们好像弄来一些，就像过去的防毒面具一样。不过我们不是主要目标人群。年轻人可能会感染，但大部分还是老年人比较容易感染。

随后，她让我深呼吸，正面，侧面，背面都测了一下，她说，我看到了你的胆结石。你有一颗胆结石。1厘米到1.5厘米吧。

你只看到一颗胆结石，不是很多吗？我问。

不是很多，我只看到一个。她回答。

你看到的胆结石是绿色的吗？我问。

不是，我看到的是白色的。她回答。

没事，只有当胆结石要出来的时候，你会感觉疼痛，有时会前胸后背都疼，她说。

我说，是的，一个月以前，我感觉连胳膊都疼了。

如果它不出来，你就没事，如果想出来，你就会疼。我会把结果告诉你的家庭医生，他会告诉你怎么办。再见！ 她说完就离开了。

我穿好衣服，带上口罩，然后，也悄然离开。我出门时，有另一个人在挂号处。我也不知道这样三心二意带口罩对不对。不管怎样，我心平静了许多，然后，我沿着楼梯下楼。出来时，发现药店门口的那个喊叫的老太太依然在轮椅上挣扎着。我不知道是否需要报警。我想她也是一个精神病人。

回到家里，我告诉老公，我见到了这个老太太。他说，可能几个月前，他也在附近见到过这个人。不知道我们说的是否是一个人。其实，前三周，我还见过一个男的，也是象喝醉了，或者是吸毒了，或者是精神病，晃晃悠悠地大喊大叫。

路上依然有行人，但是，都是急匆匆走自己的路。几乎没有必要碰面。Lindex服装店开店时间也从平时的10点到19点缩短到11点到18点了。

一路上我在想，是否我太无知，太天真，我一直以为我的胆囊里可能挤满了石头。然后，我在抗疫期间，利用五个星期的时间，每天通过喝果汁，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，到最后，通过大便把胆结石排出去。网上还有图片，显示胆结石就像绿色豌豆一样在胆囊里，然后排出来的也是绿色的。我照着做了，果然也是排出来了绿色的豆豆一样的东西。

但是，在瑞典医生眼里觉得我很不可思议。她只发现一颗1厘米大点儿的石头。

其实，我说胆结石的过程是想告诉大家我在瑞典看医生的感受，和瑞典的医疗情况。我这个人其实在瑞典看病很少。一年花的医药费就是1200克朗的就医挂号费。然后，买药应该是1800克朗后来涨到2400克朗一年。用完了，就都免费了。但是我一般这个费用用完了，这一年也就过去了。相反，我到中医那里去按摩之类的却自己掏了3000多克朗。加上买当归，党参，红枣和姜等东西我花了上千克朗。我除了买点维生素片和眼药水，滴鼻水以外，也几乎不用什么药。

刚来瑞典时，因为手腕的脉搏处有点发炎，皮肤瘙痒，在北京看了多次，买了多种药物都不能对症下药，不管事。到瑞典以后，我的家庭医生古斯塔夫松，现在已经荣升乌登医院的院长了。她非常好。给我看了以后说，你的药效力不够。我给你开一个药，你严格使用一周。然后，就不要用了。结果这个88克朗的高含量强的松，一下子就把我的皮肤瘙痒给治好了。以后真的再也没有犯病。她就是有点儿中西医结合，心理疏导式的看病。每次，她都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，讲述为什么不舒服等等。让我看完病觉得自己没有病。所以，以后也不好意思去看了。

在这里的医院隔离的好，医生有自己的房间。病人必须等待候诊室。候诊室一般最多就10个病人在那里等候。即使如此，我也觉得我和那些高龄老人一起等有些不合适。总觉得自己有这时间不如在家多睡一个小时，在这里等候没病也等出病来了。确实，在这里，你没有大病，医生也不给你开药。除非有炎症，比如说，有一次我膝盖疼，最后发现是被夏天草丛湿地中的虫子给咬了，可能因为没打疫苗，也不知道是怎么钻到大腿里的。就是承中穴周围一圈红色。医生说你中招了，需要抗生素。我说我青霉素盘尼西林过敏，不能用，因为我小时候用太多了。可能产生了抗药性。工作以后试过一次，过敏。所以她给我开了别的药。我就吃了一个星期，果然好了。那是我十多年来唯一一次吃抗生素。

再回来说我是如何享受了一下瑞典的医疗福利制度。

确实，多年来，我就是靠休息和锻炼节省了很多医药费，但是，有一个问题还是没能避免。有一天吃完晚饭，突然之间，我就觉得胸部很疼。两个乳房之间疼的我难以忍受。我曾经在芬兰给我大哥买尼古丁药丸，想让他戒烟。但我试了一个。结果，我立即感觉从嘴到脸部，到两个肩膀，胃以上全部麻木了。大脑也麻木了。我没有吸过毒，但我想当时我可能就是吸毒的感觉。我本来想出去，但是，我还是忍住了，躺在床上呆了三个小时。然后，症状消失了。那时是在北京妹妹家里。因此，我没有把那盒尼古丁给哥哥。而是扔到垃圾桶里了。

我这次疼痛也就是几分钟。我老公就在我身边。他说，还是给电话门诊打电话吧。他打了1177. 然后，让我接电话。我给医生解释了我的疼痛就是胃以上部分都感觉疼痛。但两只手没事。大脑也没事。就是脖子以上没事。医生说，我建议你还是去圣约翰医院的急诊去看看吧。

当时是晚上9点了，外面还下着雨。我想走着去吧，也许走走就好了。我老公陪我走到圣约翰医院，花400克朗挂号。然后，就坐在那里等。人看着不多。但是到10点钟有医生过来，给我一个床，推我到里边的一个墙边。这里边有强，但没有太多门。除了跟挂号处和候诊的地方有门，进到里边就没有太多门了。洗手间有门。但是我躺着的床就在墙边。周围没有门。

等了很久也没人理我，于是我就睡觉了。我老公给孩子打两次电话。快12点的时候，我说你回家吧。我自己在这里等。我本来也想回家，但是，都想着既然来了，还是好好看看结果。于是，他回去了，我接着睡，而且还真睡着了。过一会儿，护士来给我测验血，还测了我的心电图。结果，到两点钟，医生来了说，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你可以回家了。就这样，我到外面打个车回家，花了100多克朗。因为外面还在下雨。

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，我就没事了。但是，过了两个月，这天我吃了一包豆腐干。没有别的。只有油炸豆腐干。有点儿苦，但是越嚼越香，所以就一口气都吃了。吃完了我就觉得胃有点儿堵。然后，我想我锻炼一下。每次吃饱了都觉得自己很笨，就想锻炼。虽然我知道不科学，但是心血来潮，我积极在脚踏板上上下下地锻炼了五分钟。动作很激烈。结果完了就开始胸部剧痛。这一次剧痛让我真有点儿害怕。我躺在沙发上，心里祷告，上帝呀，保佑我，不要找我，我还没到时候吧。我还年轻啊！

可是这种疼痛就跟上次一样，而且持续时间很长。从双乳后边向两肩膀扩散，那疼痛也有点感觉海啸一样，是有速度的，一点一点地延伸，一直到手腕。但这一次比上次严重，头不疼但是有点儿恶心发胀。肚子也有点疼，发胀恶心。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。我以为是因为痔疮或者是便秘，还跑到厕所里蹲了一会儿。排了一点儿气。感觉好一些。

这时，我老公从外面回来了。我说，你可回来了。我又感觉跟上次一样的疼痛。他说，给1177打电话。我向医生讲述了我的情况，说这次比较严重，但是，现在又感觉好多了。她说，我看你叫一个救护车去医院吧。挂了电话，我跟老公说，没那么严重吧。要不我们自己打车去。我老公说，你还从来没享受过这个福利，我叫救护车。于是，真打了救护车。不到十分钟，救护车来了。两个医护人员来到沙发前让我不要动，立即给我测了脉搏还是心电图， 然后说，现在看没什么问题。我说，那我还去医院吗？不用去了吧！我犹豫不决。医生说，要不你还是去医院再查查吧。

就这样我心里有点不落忍地上了担架，然后，上了救护车。此时，真的是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滋味。只是觉得没有枕头的感觉，我其实也没有天旋地转。但又觉得好像问题很严重。

不一会儿就到了圣约翰医院。还是挂了400克朗的号。然后，让我在候诊室等候。这时，我就感觉恶心，就像是坐了一小时公共汽车，或者长途火车，或者轿车晕车的感觉。那种感觉让我最无法忍受。我曾经说过，如果要惩罚我，就让我坐车。虽然，后来好了很多，但是，坐车对我来说依然是一种惩罚。

这时是晚上6点多。到晚饭时间了。他给我买了一个三明治。我吃了以后，感觉好像好一点儿。这回还是查血。结果说心脏和肺都没什么问题。然后，决定给我做B超。结果做B超时，医生说，我看你有胆结石。我把结果给你家庭医生，你到那里再复查一下。

就这样，我就结束了这次检查。这一次除了挂号400克朗，别的都是免费的。112救护车是免费的。检测也都是免费的。就是在那里等待了4个多小时。我所在的病床也有个裂痕，破旧了一些。但是，医生护士都很负责任。

回到家里，好好休息。第二天，我开始认真在网上查有关胆结石的知识。正规的医生就说少吃油腻，多锻炼。很长时间，我确实是经常嘴苦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小毛病一个接一个地来，时间长了都习惯了，忍耐力很强，反抗力很弱，可以说有点儿麻木不仁。工作的时候，贪黑起早，熬夜经常有。过后，又有点儿后悔。但是，信息爆炸的时代，我很难独善其身。

但我想有没有中医治疗胆结石的呢？于是，我就看了这个中医偏方。但是，现在看来，也不知道到底对还是不对。胆结石还在，说明这可能就是不对。但是偏方说最后一天晚上是要喝橄榄油和柠檬汁。确实，第二天就可以排出很多绿色的积淀。这究竟是怎样一个道理，我也不清楚。

后来，医生给我来信，约我去看他。于是，我来看家庭医生。因为我的家庭医生升为院长了，所以，我就约了另一个医生。一个年轻点的男医生。他还带了一个实习生，询问了半天。我把各种腰酸背痛等等一切状况都说了一遍。结果，他说，挑重点，先看胆结石，给你预约一个B超。然后，再给你预约一个膝盖骨头照相拍片。为了做这些，你需要去做抽血化验，马上就可以做。然后，再提供连续三天的大便样本。我都照着做了。

结果，他第二天就发来一封信。诊断结果，你的膝盖没有问题。尽管我的膝盖附近依然偶尔疼痛。至少骨头没问题，没有骨折。我之所以测是因为去年摔了三个跟头。

然后，他又约了一个时间。这次我去他主要询问我的胃的问题。问了无数遍，你的大便总是黑的吗？总是很硬吗？总是便血吗？没有，没有，没有。都是偶尔。而且我很怪402医院以前给我用激光切割机切我的皮肤。因为我的皮肤是疤痕体质。所以，我不应该乱动。多年来，我尽量一切保持原状原装，尽量不用外力来改变它。因为无论动哪里都会有伤疤。

因此，才有了今天的B超检查。去之前我心想，如果医生说胆结石少了，或者没有了，就证明我的招数有效了。现在看来，我的招数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。或许那些绿豆，都是苹果汁的结晶。当然，如果有谁能够作出科学解释，我也非常欢迎，洗耳恭听。

总之，我觉得瑞典的医疗就是按需分配。你需要的时候，给你看看。没事的时候，就是多锻炼，天天跑步，节衣缩食，减减肥。对老年人三高就需要配备各种药品。所以，医疗上最费钱的就是老人，他们需要护理，需要吃药，需要活动等等。而瑞典的福利制度就在于你年轻时好好工作，多交税。等到老了好有所保障。